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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学习清代大学者袁枚的《黄生借书说》和鲁迅先生的《孔乙己》,不但能读且能倒背如流,如今依然记忆深刻,这都与我年少时的经历有关。只不过,这段经历不是黄生借书,不是孔乙己的窃书,而是软磨硬泡的“赖书”。
年少时的我,住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与表姐家的小镇相隔五十多里。稍大我几岁的表姐上小学四五年级,和我一样,她也非常喜欢看小人书。她的学校附近就是新华书店,一有时间表姐就往书店跑,把姨妈给的零用钱全部换成了小人书。她家西厢房有一个大大的木箱,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小人书,有《岳云》《小兵张嘎》《地道战》等单本小人书,也有《岳飞传》《杨家将》《呼家将》等整套的连环画,而我家小山村供销社里的小人书却少的可怜,于是表姐家成了我日思夜想的桃花源,每当寒暑假,我都会央求父母第一时间把我送过去。
表姐家的西厢房是黄土干打垒建的,窗子小,光线弱。放小人书的木箱子靠在北墙,为了防潮,箱子底下垫了十几块砖,身材瘦小的我,即使踮起脚尖也看不到箱里的书。每次想看表姐省吃俭用攒买下的这些宝贝,我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比如在表姐做饭时帮她烧火,在她洗衣时帮她倒水······总之,要哄得她高兴了再张口,保准好使。我通常会找来两块砖,垫在脚下,伸手摸出两本小人书揣在怀里。厢房边上是姨夫用竹条围的栅栏,里面栽种着各种蔬菜,到了夏天,方方正正的的田畦里瓜果蔬菜飘香,彩蝶飞舞,蜜蜂采撷着花粉。我拿着小人书穿过田畦,顺手摘几个黄瓜或者西红柿,然后乐滋滋的跑到厢房东侧大沟的树下边读吃。
表姐家的小镇有千沟万壑之称,她家就建在沟边上,附近长着各种果树,有山里红,有桑仁,有秋子梨还有各种野花,沟底一年四季有几眼泉水哗哗的流着。等园子里的瓜果罢园时,沟里的果子就陆续成熟了。先爬上果树采些成熟的野果,然后靠在沟边那棵几百岁的老榆树下边吃果子边读书,那感觉别提多爽啦!读累了躺下来,听着沟底潺潺的泉水声,闻着各种花草香,静静的进入梦乡,梦里常常是朱仙镇八大锤大战陆文龙和高宠神勇枪挑铁滑车等小人书里的精彩桥段。
这样惬意的时光转眼就过去了,为了能继续读书,我会磨着表姐或者提前给姨妈做工作,带上些小人书回家。今天“赖几本”,明天“赖几本”,等到回家的日子,我的小书包已经装得满满的了。后来,表姐从初中到高中,课外书不再是小人书,我依然风雨不误到表姐家“赖书”,直到装满我的小书箱。
之后,我也成了高中生,课外书从小人书到文学名著。从记日记、写作文,在学校黑板报上发“豆腐块”,再到在报纸、杂志上刊发文章,细细回忆,表姐的那些小人
书就像我文学创作路上的航标灯,冥冥中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感恩,曾经的那段“赖书”时光。书就像我文学创作路上的航标灯,冥冥中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感恩,曾经的那段“赖书”时光。
作者:高坚
摘自《通辽日报》